一句话。
“你这个骗子。”
林晚不知为何，在听到白衣狐妖这话之后，她本能的而感到烦躁。
她不喜欢白衣狐妖这种冷嘲热讽的样子。
白衣狐妖似乎不愿理会林晚，在说了刚才那句话之后，朝着林晚缓缓走了过来。
速度虽慢，但步伐坚定无比，又带着苏遥没有看到的颤抖，仿佛每一步，他都是踩在他自己的心尖上一般……
再接着，林晚看着白衣狐妖走过来。
她看着白衣人那俊美的相貌，看到白衣人皱眉，那俊美的脸上像是强忍着什么痛苦，微微有些扭曲。
狐妖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，和他对视的时候，林晚仿佛可以看到他眼底是一片浩瀚无边的星辰。
不似之前见到红衣时的他的疯狂。
只是，如今的这片浩瀚的星辰在林晚的眼里，似乎正在一点一点，被痛苦折磨到崩塌。
白衣狐妖仿佛看不见林晚一般，只是呢喃细语，“你就是个骗子。”
“……不是，我没有骗你。”
林晚的喉咙动了两下，最后发出不属于她的低沉磁性的男人声音。
白衣狐妖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，只是径自走了过来，然后蹲下身，将一具尸体死死抱住怀里。
他低头，林晚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，他还是不停地念着那句话，“骗子，你是个骗子。”
林晚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，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衣人怀里的那具尸体，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白衣狐妖的怀中的那个男人并非是她，但她却能感受到那男人心中的感觉，渐渐的，她什么也听不到了，只看到眼前这片漫天血雨，马革裹尸，不停地转着……
原来，狐妖口中的那个“将军”也死在了这里。
而狐妖的痛苦，并非是因为“他”杀了这么多人，而是因为“他”死了。
白衣狐妖小心地把自己怀里的那具尸体抱起。
最后，林晚看到，那狐妖一伸手，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剑，被狐妖给摄入了掌中。
“……别走！”
林晚想伸出手，拦住白衣人。
可她只能挪动着冰冷的唇，想要说出一个什么名字，可是她本来就不是那狐妖口中的“将军”，即便现在与那人感同身受，也不知那狐妖究竟叫什么名字。
林晚眼神恍惚，倒了下来，抨击着地上的血水，溅在了脸上。
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，她这是入了心魔，可并非是入了自己的心魔，而是那位“将军”的心魔。
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，只是在重演当年的一幕。
“如果，我能从战场上回来，我一定要向君上请旨告老还乡，然后我们一起生活。”
“谁要跟你一起过了？”
“当然是你。”
“我可是妖！”
“可我就喜欢跟你这只妖一起过……”
林晚的耳边回响着这样一段对话，眼角落下了泪。
她仿佛看到府邸里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将另外一个青年搂在怀里。在说着这些话，那个人似乎很不屑，但是那双耀若星辰的眼里，却闪动着真挚的感情。
“就算你是妖，又是男人，待事了之后，我们可以去寻一个无人之地，再不会有人认识我们，就过着咱们自己的小日子。”
等我回来……
风刮过白衣狐妖的衣袖，连同拂过他的脸庞，拂过他怀里染血的尸体，还有那把沾血的剑。
林晚看着狐妖身上的白色衣衫渐渐晕成红色，呕出了一口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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