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少在这危言耸听。”明璇反驳道,“城主需要听我的曲子来缓解痛苦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”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沈乔喝了口茶,本想转身就走,忽地又想起什么,于是回头对明璇笑道,“明宫主,再劝您一句——若想留个全尸的话,就少来烦我。”
“你!”明璇腾地站起,“你给我站住!”
门嘎吱一开,沈乔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,身后传来明璇怒砸茶杯的声音,她置若罔闻,径直向前厅走去:“淑娘,走,咱们挑唢呐去。”
“哦哦好。”淑娘往屋内瞥了一眼,正好看见明璇气急败坏的样子。她慌忙移开视线,用帕子捂着嘴偷笑着问。
“小沈,你说了什么啊,看把明宫主气得。”
“她就是只跳脚鸡,拔根毛就窜三尺高。”
“哎,这个比喻好!”
徐义在门口踌躇半天,想去收拾被砸碎的杯盏,但一见明璇那气冲冲的样子,他又不敢随意进去。
突然,一股巨大的力拉着他的衣襟,猛地将人往里扯。
摔进屋内的同时,房门也在背后关上。
徐义从地上坐起,紫色的衣袍跃入低垂的视野,他慌忙低头,不敢抬眼。
“你是胡老先生的徒弟吧。”明璇的声线明艳张扬,带来无形的压迫感。
徐义害怕地哆嗦:“……是、是的。”
“有一件事,本宫要你帮个忙。”明璇的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。
沈乔和胡老先生确认了唢呐的细节后,又被淑娘拉着一起吃了个午饭,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了无念山。
午后的日头正盛,沈乔沿着山林小径往赵沉临的宅子走去,她的衣兜里装着早上买的一卷纱布,好像怕丢了似的,一路上捏了好几回确认它的存在。
站在院门前,她又捏了捏口袋。
就当是帮她提升修为的谢礼吧,她一个负债百万的穷鬼,也只能买得起这种小东西了,赵沉临总不会嫌弃吧。
沈清轻轻推开了院落的门,想着赵沉临应该在屋内,却没想到人就躺在长廊上,她推门的手一抖,慌忙低头:“主子。”
半晌也没人应声,沈乔又往里瞅了瞅。
阳光刺眼,赵沉临闭着眼睛,一只手枕在脑后,另一只手从廊椅上垂落,烟杆掉在地上。
嗯?居然在睡觉?
沈乔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。
院子里的花木沈乔前阵子刚整理过,除掉了长年累月的枯木,留下盎然的绿意,阳光穿过绿叶,洒下一片明晃晃的光,落在了赵沉临的身上。
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,熟睡的面容是少见的恬静,从宽大的黑色袖袍里滑落出来的那截小臂在阳光下格外白皙,盘虬卧龙般的青筋顺着肌肉线条蔓延到手背,隐没于劲瘦修长的指缝间。
沈乔俯身凑近,盯着一个人的手看了半天。
啧啧,就跟雕塑一样,这人怎么做到连细节都这么好看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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